悦读春节民俗见闻录节选聚焦泌阳

《春节民俗见闻录》

--节选

王详理讲述

王瑜廷整理

我家住驿城区沙河店镇王岗村,年前属于泌阳县。我们这里的民风民俗,应该说是泌阳县的一部分。

现在讲述的是年我记事时候年节期间旧的礼俗。

祭灶

一般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。腊月二十三晚上有祭灶的习俗。

传说灶君姓张,有人说名叫张奎。农村有的娇儿,寄养在灶爷跟前,就起名“章(张)记”或“记章(张)”。

一进入腊月,集市杂货摊子上都摆放着灶君爷爷画像,以待出售。

灶爷灶奶的神像两边配有绿纸(必须是绿纸)对联。那联文很耐人寻味,上联:“上天言好事,”下联:“下界保平安。”联文并不只限于此,还有其他。但不管联文怎样的不同,其横批一律是“一家之主”四个字,这就说明,老灶爷是家庭主人。生活中有句歇后语,叫做:“老灶爷上天——好话多说,”正是那幅对联上联的注脚。

老灶爷何时上天呢,有一幅联文作了回答。联文为:“二十三日去,初一五更回。”一幅对联把灶爷上天,何时去何时回说得清楚明了,整整一个星期。

每年腊月二十三的晚饭前,家家都要祭灶,用现在的话说,灶爷上天之前是要践行的。

读鲁迅先生著作,在《华盖集续篇》里,有《祭灶漫笔》的杂文,可知外省的民众也信奉灶君。

祭灶时很认真,必须是男性,大人在案上焚香祷告,小孩子抱一只大红公鸡在灶爷神案前的地板上,用一个烙饼的铁鏊子翻个底朝天,撒上五谷杂粮,再用剪刀剪几段小谷的秸秆,让公鸡啄食。抱着公鸡向灶爷拜三拜,口中念念有词,有的蘸凉水往鸡头上洒一下,鸡子一卜愣,表示灶爷骑马上天庭了。这只公鸡既然应了灶爷的马,可就幸运了,不准宰杀,有的能养好几年。

尔后,每天都有任务,有句顺口溜:二十三,祭灶官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去割肉;二十七,去杀鸡;二十八,把面发;二十九,去灌酒;三十儿,包饺子儿。

拜年

除夕的夜里,母亲就把提前准备的粗土布新衣放在靠墙的床边上,而后再三叮嘱:大年初一的早晨一定要早起床,且不准叫喊,尤其不能喊名子。

五更里,家里大人们早早起床,点燃主屋中堂上的两支大红蜡烛,把屋里黑黝黝的屋顶照得亮堂堂的。也有十来岁的男孩子们,彻夜不睡,五更满村跑着捡炮。炮仗有迟捻不响的,鞭炮声一落,立刻围上去抢。俗言,慌哩给拾炮一样。

有的小孩子睡觉,又不准叫喊,怎么办?办法是有的,那就是让燃放鞭炮的响声惊醒。大年初一的早上,爆竹声宛如枪炮战,何愁惊不醒顽睡少年?

起床后洗一把脸,先是拜年了。

拜年开始。首先是最高辈份的先拜祖宗(家堂),然后正襟危坐地坐在正屋条几的右首,等待着晚辈们给他们拜年磕头。

拜年的次序,自然是先长后幼,同辈的先男后女。作为小孩子家的我,拜年的那几个头,甚本上不是白磕的,往往长辈要给几文压岁钱。

拜年结束后,该吃饺子了。这时,还有一风俗须要遵行。否则,尽管饺子煮熟了,仍然不准吃。那就是敬天、敬地、敬门神、敬祖宗、敬灶爷,这五敬,那时称做“浇奠”。然后,这才先长辈、后晚辈等逐一盛饺子吃。

大年初一早上的饺子吃罢了,锅里剩下的烂饺子和汤全部倒进牲畜(牛或骡、马)的饲槽里。

早饭后,老人留在家里接待前来拜年者,同时也接受他们的参拜。年轻人及孩子们全都去同族家拜年。然而拜年的头也不是胡磕乱拜的,也有祖制,有规矩。

拜年的顺序须按祖宗的长幼序列排布,彼此相遇后,都重复着一句话:“新年好!”

拜年无论到达哪一家都能受到热情接待,主人家中堂的地上早已铺就一张草席,那是专为跪拜设置的。

年客

年节期间,亲朋好友携带礼品相互拜访,其历史很是久远。

初二走亲戚必走舅家、舅爷家,一般初三走姑家、姨家,先近后远。

村上屈指可数的几家自耕农户,入冬以后,以红薯为主料,亦有少许的高粱,酿造一两锅老烧酒。自大年初二以后,年客频频,午间设宴以待,往往喝得步履蹒跚,语无伦次的醉汉,亦不罕见。藉此,多少也粉饰一点当时兵荒马乱的时局和贫敝破败的乡村。

元宵节

那时候,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元宵节,好像也没听别人这样称呼过,只知叫正月十五,甚至在口语中把“正月”二字也给省略掉了,直接叫“过十五”。

正月十三的下午或十四的上午,农民自己组织的“火神会”就派人绑扎“鳌山”了。什么是“鳌山”呢?栽立两根既直又长的木杆(两根相距3米左右),木杆的顶端及距地面高1米处,上、下各绑一根横搭杆,这就是“鳌山”架子。“鳌山”架子既成,然后根据“鳌山”架子这四根木杆所形成的框,搭上薄,织薄的经子交叉处都插上上柏枝,以做点缀,再把这个薄绑上“鳌山”架子,就成“鳌山”。

到晚上,“鳌山”上布满一只只灯碗,灯碗是特制品(属时代物品,早已绝迹),直径大约五六公分,深度可能就是3公分左右的粗陶制品。灯碗的中心有同底部相连通的导管,导管里装上灯捻子,灯碗里倒入植物油,这便成了灯。一架“鳌山”大约有50只灯碗,自正月十四日晚上点燃始,至十六日午夜过后熄灭,即时拆除。连续3个晚上,在当时可算得上灯火辉煌的“不夜村”了。

那时候,住宅的外面一下子点燃了几十盏灯,可算得上巍巍壮观了。孩子们聚集在“鳌山”周围,肆意狂欢,久久不肯离去,加上邻村的文娱班子不断地敲锣打鼓来村上演出,节日喜庆气氛浓烈。

已经排练好的竹马、旱船、高跷等在乡间穿行,不论白天晚上(一般都在下午开始),远远近近传来“咚咚咚!呛呛呛!”的锣鼓声。

这些文娱班子基本上是夜间去邻村演出。孩子们在那如水的月光下,成群结队,一边追打嘻闹,一边等待看邻村文娱班子的到来。

元宵节的夜晚,孩子们还有一项专场游戏,就是撂笤帚疙瘩。成群的孩子们把家庭用旧的笤帚头(平时早已着手收集)带到村头空地上撂圈圈,叫撂笤帚疙瘩。笤帚头在风的助力下,火苗喷发,犹如传说中的火龙吐舌,一簇簇火炬上下翻飞。虽然是皓月当空,这样的幼儿“火龙舞”几里外都能看见,而且村村如是,很是有趣。

邻村的文娱班子也总是老调重弹,年年如此。王老庄的年年都是竹马旱船,古城村的总是踩拐子(短腿高跷),歌曲也都是往年唱过的。然而却总是受欢迎,似乎是百看不厌。

文娱班子进村了,他们的锣鼓敲得特别起劲,村上也燃一挂鞭炮表示迎接。双方接洽后,稍事寒喧,便寻一处地面较宽敞且平坦的地方,咚咚咚、呛呛呛地耍一阵,一两家开明的道主,拿出两包点心犒赏他门。接下来,他们敲着铜器就到下一个村庄了。

这样地迎来送往,一个前半夜往往能送三四个班子。年夜已过,气温更低,兴致被疲倦所驱赶,大人们牵着自己孩子,各自打道回府了。

如此,连续3个晚上热闹、狂欢的元宵节结束,年也过完了。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那幼稚的心灵上,似乎有一种怅惘和失落感,他们心里盼望着明年。

编辑:于乐千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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